我是个抑郁症患者

我叫樱子,今年32岁,居住在海南岛海口市,武汉人,北漂过。现在和你们打招呼的,是脱掉所有正能量外衣的我。

我是个抑郁症患者。

安静、不喜欢说话、更不喜欢笑、讨厌接电话、失眠、暴怒,自虐。

这是真实的我。

因为一条关于某艺人抑郁症自杀的新闻,让我完全靠着自己抵抗了8年的抑郁症再次爆发。感觉一切回到原点:失眠、压抑、痛苦、绝望、自责、内疚、崩溃、逃避。

我完全理解这位艺人的痛苦,抑郁症给我们最大的困扰就是失眠。长期失眠,睡眠质量差、亢奋、焦虑,这些对我们来说是巨大的折磨。他的自我结束,在我看来何尝不是一种解脱。

年5月

我压抑许久一直不敢释放的痛苦,加上汶川地震的消息,让我彻底崩溃。向当时的男友求助:我觉得我心理有问题了,我需要帮助。他给我的答案是提出分手,还有一句特别伤害我的话。

年6月

我从武汉到海口去找父母,刚到那一周我压抑着自己的伤心和他们相处。最终还是被他们发现我的感情有异常,对我再三追问,我只能告诉他们事实“我分手了”。记得说完那四个字,我特别希望他们能安慰我,告诉我:“没事的,有爸爸妈妈在,想哭就哭出来,别憋在心里。”

事与愿违,得到的是满满的责备。那一刻,我全面爆发!高高举起双手砸掉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,火花四溅。紧接着是他们持续不断的责备,随后就是我的发狂,砸了桌子上的一切,用双手狠狠的拍打父亲的书柜玻璃。疯狂的砸,疯狂的哭,疯狂的拍打,已无法自控!随后的事却什么也不记得了。

第二天醒来是躺在床上,衣服没有换,鞋子没有脱。去洗澡的时候才感到全身酸痛,照镜子看到手臂内侧全是淤青,慢慢回忆起前一天发生的一切,极度内疚的我,不敢面对父母。

年7月

我回到武汉,四处寻找心理医生,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,医院。第一医院,医生在给我做了各种测试和我交流后,建议我住院治疗。我完全没医院要我住院,那意味着我是疯子么?我爆着粗口指着医生的鼻子谩骂!医院外面跑出去;第医院,医生的建议同上。这次我没有那么激动,好像能接受我真的有问题这件事了。但是依然不甘心,寻找医院,预约好时间,继续做完那几百道测试题。

不意外,医院的检查结果都是一样:

重度抑郁症、中度焦虑症、中度强迫症。

看到这个结果,我知道我必须接受。可是羞耻心、自责、手足无措像个巨大的钢盔死死扣在我的头上,并且系上了死结。

“抑郁症”这三个字仿佛给我的人生直接下了定义:一切都结束了。

那个时候开始,失眠就一直伴随着我。

心理咨询的第一个月,我看到医生开不了口,四十分钟就是一直哭,从咨询开始哭到咨询结束。随后的生活无非是每天漫无目的地穿梭在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武汉,不想回家,不想和任何人说话,不想做任何事情,就等着每周两次的心理咨询。

(心理咨询的开始,我找了份当老师的工作)

年8月

两个发小儿一起从北京回来,开着车带我去我们小时候玩耍的地方,晚上一起陪我睡觉,医院。就这样,我抗过了第一段最难熬的日子。

当时我逃避着所有人,特别是父母,不想见到他们。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心理咨询上,我也从最开始只能对着医生哭,到后来可以把我想说的话都慢慢告诉她。可是我依然对生活提不起热情,浑身无力。

我并没有听从医生的建议,原本需要两年的咨询时间我只进行了一半,因为那个时候出现了创业机会,我重新回到海口,这次是为了创业。初期,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,艰难的开头让我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我的状态,但心里觉得这再好不过了,我不会失眠,每天高强度的工作让我坐着都能睡着。然而,看似美好的药方,却成了我今天爆发的开始——原来高压大量的工作只是麻痹痛苦和症状的烟雾弹。只要工作稍微少一点,我就又开始发作。最严重的一次,一件很小的事情刺激到了我,我在超市里大声咆哮,嚎啕痛哭。

年9月

我跳楼自杀未遂。感谢那些失眠的日子,让我内分泌失调变胖,硬生生卡在16楼的窗户口没掉下去,身体已经出去了一半,一阵风吹过,突然我就不想死了,慢慢的从窗户口又爬了回来,呆坐在地板上,眼泪啪嗒啪嗒的掉。是男闺蜜,陪伴我度过第二个最难熬的阶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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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四年我在北漂,继续服用我的良药——“高强度工作”。艺人经纪的工作给了我足够多的“药”,最多一天飞三个城市连续录制节目,到酒店继续打开电脑工作,凌晨3点还在接电话。日夜颠倒,经常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个城市,拜托酒店给我人工MorningCall,开口第一句告诉我这是哪里,再叫我起床。几年里,所谓的人生三大哲学问题,我是谁、我从哪儿来、我到哪儿去伴着工作一遍遍重复,仿佛遍地都是答案。“良药”让我在这几年当中一切正常,除了永远也不够的睡眠和没完没了的哮喘。

年6月

因为哮喘,抢救成了我的生活常态。我终于和北京说再见了,回到四季如春的海南,挥霍着用命赚回来的钱在海口租了一栋别墅,过起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日子。

年10月

樱子家民宿开业,每天干也干不完的活继续充当我治疗抑郁症的药品。我很享受。可是当剂量不够的时候我的各种问题就又开始出现,我只能继续增大工作量试图麻痹自己。

年6月

我开始非常讨厌家里有客人,因为我要不停的笑,有时候还要帮客人梳理情绪,说些口是心非对方开心自己累死的话。

年12月

躯体症状越来越明显,耳鸣、失眠、全身痛、乏力,小腿每晚抽筋。和男朋友6周年纪念日的时候,他辛苦做了一顿大餐,我看着一桌菜却没有一点食欲,晚餐气氛非常尴尬,因为我实在演不出笑容了,也不想说话,对此我很愧疚,这么多年一直陪伴我的男友,我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。

年春节

我意识到抑郁症的所有症状全部回来了,想尽办法压制着不能让它爆发,压抑并不是什么好办法,隐隐约约埋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。

年6月

我感觉我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,每天除了安静的待着,什么都不想做。

直到最近,我的所有面具都带不上了,赤裸裸的负面情绪陆续上线。再加上失眠让我严重神经衰弱,我爆发了!

有朋友说我:就是想太多,太矫情,樱子怎么可能得抑郁症,想开点嘛。

抑郁症不是那种被朋友加油和鼓励就能治愈的病症,不是加油亲爱的你要幸福哦,就能真的好起来,没事了,有时,过度的关心反而是压力源,而对方明明是好意又无法放狠话,所以有时我宁可一个人躲起来也不想沟通。

我从来没有和我父母交流过我的病情,因为不想他们担心。也是因为我其中一个症状就是和父母好好说话就会哭。止不住的哭,我没法直视他们。所以换了种方式,就是用极差的态度对待他们,他们失望的离开我,是我唯一平复情绪的方式。否则,或许他们的一句问候就是我爆发的导火索,我会控制不住内心某些负面的情绪。

我的每张照片都是元气满满的笑容,有时候我自己也会疑心为什么从照片上看,我挺好的,有家人有爱人正在经济独立的大道上一路狂奔,然而抑郁症就是这样,无论怎样粉饰太平,自己知道内心是如何在慢慢崩溃,直到大厦倒塌。

而我的男朋友,从始至终不认为有抑郁症这种病。他觉得我就是想太多了。我尝试着多次和他交流我的病情,可是在他看来,这不是病,心理医生也没有任何用。最后我也放弃了得到他的理解,和他相处的时候,我仍然要带着面具,一张“发病的时候,只是心情不好”的面具。

昨天下午我准备结束一切,把屋里打扫干净,把湃送到朋友家,自己就能去解脱了。可是没想到一个朋友的到来,救了我。我愿意和他坦诚所有,不需要掩饰,不需要假装我没事,我很好,我很快乐。他一直听着,并给我想要的反馈。直到他离开,我又有了求生欲。

晚上我很早就关了店门,想试下能不能早点睡着。突然一个好久不联系的朋友给我发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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